,上面也还在探索,没有形成统一的、明确的结论啊。你这个研讨会一开, 等于是把内部还在摸索、甚至存在分歧的东西,一下子捅到外面去,让所有人都来争论,这会不会引发更大的思想混乱?”
这些反对意见并非全无道理,也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担忧。
一时间,局势陷入了僵持。
而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曲经,此时正与他的好友顾章在咖啡馆聊天。
曲经搅动着杯中的咖啡,语气里难掩兴奋与一种自我赋予的使命感:“看到了吗?那篇文章引起的反响,比我预想的还要剧烈!这说明什么?这说明很多人心里其实都憋着一股气,对现状不满,只是长期以来缺乏表达的勇气和渠道!我们不过是把大家不敢说的话,用理论的形式表达了出来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,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光芒:“我们这片土地,太需要真正的启蒙了。你看看西方,自由、平等、博爱,那才是人类文明应该追求的主旨!”
他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:“而我们这里呢?真正的思想自由在哪里?独立的批判精神在哪里?连对一个管理模式提出一点基于学理的批评,都能引起如此巨大的恐慌和压制,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!”
曲经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:“这说明他们内心是虚弱的,是害怕真理的。我现在所做的,就是要打破这种思想的牢笼,让人们看到另一种可能性,一种更符合人性、更尊重个体自由和权利的可能性!哪怕我的声音此刻还很微弱,如同旷野中的呼喊,但我相信,只要坚持,总能唤醒一些沉睡的灵魂。”
顾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,听完好友这番充满激情的长篇大论,嘴角勾起一丝带着调侃意味的笑意:“曲经啊曲经,看来你这骨子里文学的浪漫主义底子,一点都没丢。我还以为你转到这新开设的经济系,就走上了‘理性人’道路了呢。”
曲经对于这个刚开设的专业,其实不怎么感兴趣,他说道:“我的精神根基,始终深植于文学与哲学。正是因为广泛涉猎过那些探索人性与社会的经典,我才更清楚地知道,什么才是值得追求的、理想的社会图景。”
顾章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优雅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,没有去接这个关于“理想社会”的话茬。
曲经将目光投向他,带着一种洞察般的语气:“我知道,顾章,你觉得我过于理想主义,不切实际。我也知道,你这位音乐才子,骨子里瞧不上普罗大众。”
他虽然对顾章这个观念持有异议,但出于朋友情谊和对顾章家学渊源的尊重,他不会全盘否定顾章这个人。
顾章坦然地耸耸肩,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:“我从不掩饰我对缺乏教化和独立思考能力的群体的看法。愚昧、盲从、粗鄙,毫无审美情趣,不懂艺术为何物,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大打出手——这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
曲经打断他,试图将他的批判引向自己的观点和理念:“正因为存在你所说的这些现象,所以我们才更有责任和义务,用知识和理性去唤醒他们的独立精神与自由思想!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要么无视,要么纵容这种蒙昧的‘集体无意识’。”
—
其实,曲经那篇文章能迅速发酵,并引发后续一系列反应,离不开一家背景复杂、以“敢言”自居的报社在背后的持续推波助澜。
这家报社在未经深入核实的情况下,将之前第一钢铁厂处理“谣言事件”的经过,进行了歪曲解读和放大渲染。
在他们的笔下,那起事件被描述为:仅仅因为几句未经证实的私下议论,厂最高领导就可以滥用权力,随意处置工人,以此树立个人不容置疑的权威,这充分暴露了对劳动者基本权利和尊严的漠视。
更甚者,该报社的记者根据一些道听途说和刻意引导的个别工人模糊的抱怨,在后续报道中声称,第一钢铁厂内部气氛“极其压抑”,干部职工们“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饭碗,在高压之下,根本不敢对管理层的任何决策提出异议,更不敢私下谈论厂里的事情”,试图塑造一种“万马齐喑”的悲情叙事,进一步煽动公众情绪。
紧接着,这家报社一位颇受欢迎、以文笔犀利和“独立思考”著称,笔名为“清音”的女记者,亲自披挂上阵,发表了一篇题为《同为女性,我为她的选择感到悲哀》的文章。
在这篇文章中,她写道:
“当我看到第一钢铁厂那位女党委书记的照片,看到她眉宇间那份刚毅和冷静时,作为一名同样在职场奋斗的女性,我的内心涌起的不是钦佩,而是一种深切的悲哀。
“我们女性,天生被赋予了沟通、包容、共情与滋养的力量。这在现代管理学中也被视为宝贵的领导力特质。在西方发达社会,我们可以看到,越来越多的女性领导者正在证明,温柔与坚韧并非矛盾,人性化的、注重沟通与共识的管理方式,往往比单纯的铁腕更能凝聚人心,创造和谐高效的工作氛围。
“然而,反观我们这里,一种令人遗憾的现象是,一位女性想要走到高位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