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没参加救援的人家也想出东西,被村正笑眯眯拒绝了:“今天她们拿了赏银,让她们出,你们啊就过来吃饭唠嗑就行了,啥都不用带。”
整个村子跟过年了似的,全都集中了过来,擅长烹饪的,负责掌勺,其他人帮忙杀鸡杀鸭洗菜,剩下的人坐在晒坪上聊天,兴高采烈地说着那几日救人的事。
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孩子们了,严婶婆买了两大包的糖,给每人抓了一大把,每个人口袋鼓囊囊脸上乐开了花。
今日江老太没有去观审,林霜和江怀贞生怕她一个情绪激动给晕过去了,就让她好好在家待着,村正让大儿媳妇亲自去把她请来。
来了以后,十来个老婆子凑在一处说着话,咯咯咯笑个不停。
林霜帮忙一起炒菜。
江怀贞内敛,不习惯被小媳妇小伙子们围着说话,便往她身边凑,帮忙看十来个炉子的火。
见她时不时往老太太那边望,林霜忍不住笑道:“总往那边瞧什么?没见过奶笑得这么开心吗?”
江怀贞道:“没见过。”
老太太窝在山谷里几十年,因为儿子孙女刽子手的身份被孤立,平日形单影只,如今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说话,这种认同感,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。
瞧着她那高兴的模样,江怀贞也不禁眉眼弯弯。
老婆子们嘀嘀咕咕道:“当初是谁瞎传的说霜丫头命硬克亲?”
“不知道啊,不是自家的孩子谁会去记她的生辰八字,要说算命也是林满仓和马桂花自个儿去算。”
“那两口子算的命,能作数?”
“照我看,这种还是少信的好。”
“七婶婆,你家老大老二今天拿了二十两,前段时间又跟霜丫头做人偶,现在攒不少了吧,是不是要去城里买房了?”
严婶婆忙道:“哪能啊,还差很多呢,就等着明年霜丫头种草药能带着我们一起,不求能发什么大财,能比往年多赚个二三两,我就心满意足喽。”
“霜丫头明年要种药材吗?”
“对啊,你们不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
“嗐,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,她说只要今年种得好,大家伙要是愿意,明年她可以带着大家伙一起种。”
“哎哟,那太好了,到时候我们家也跟着一起种。”
“放心吧,要是真有钱赚,霜丫头会记得咱们的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几个婆子聊着天,那一头十五张桌子错落排开,年轻的小媳妇小伙子们忙着上菜上酒。
桌面上很快就摆满了各色乡野佳肴。
刚出锅的红烧肉泛着油亮的光泽,一块块巴掌大的腊肉腊味十足,大陶盆里的土鸡汤飘着金黄油花,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。
几个巧嘴的婶子穿梭在席间,声音敞亮地招呼着乡亲们入桌。
白水村一共六十一户人家,大约三百来人。不过先前帮着林满仓说话的族长和族老没脸来,少了十几人。
一共十五桌,一桌穿插着坐十几个人,坐得满满登登。
坐不下的就拿着碗站在背后吃。
老太太们坐同一桌,每人跟前摆着一碗酒,谁也不输谁。
晒谷场东头,十几个半大孩子挤作一团。小黑手们争先恐后地去够桌子中央的炸肉丸,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够不着,急得直跺脚。
忽然一碟盛满菜的碗从她头顶递过来。
“小满是不是要吃这个,快夹吧。”林霜笑眯眯道。
小姑娘抬起头,害羞地看了她一眼:“谢谢霜姑姑。”
旁边的萍儿见状叫道:“姑姑,我也要。”
“好好好,每个人都有。”林霜说着,往这一头的几个小孩儿碗里都夹了一个,才把碗放回去。
江怀贞见她只顾着照顾小朋友,默默地给她碗里也夹了一个。
村正正一桌一桌寻过来,见到她们俩站在孩子这桌后边,胡子气得一翘一翘:“你俩这是做甚!功臣哪有站着吃饭的道理?走走走,去主桌坐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