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没有说自己?做了噩梦,甚至是有意隐瞒。
他瞒得住行外人,却瞒不了白郎中。
江鸣没说,江逾白也没问,兴许是出于?一些小小的恶趣味,又或者是总算看?到不止自己?一个?人在喝药了。
江逾白只做了一件事,那?就是吩咐白郎中没事给江鸣药碗里多加点黄莲。
“江大人,这…这不好吧?”白郎中有些犹疑,在他看?来,江鸣不过一个?孩童,药要?是太?苦,孩童是绝对不愿意喝的。
“无碍,若是有事也是我担着。良药苦口利于?病嘛。”江逾白眉眼弯弯,看?不出一点坏心?思:“故天将降大任于?斯人也,必先?苦其心?志,孟子所?言定是有道理的。”
白郎中只得是……
江鸣拿到药碗的时候,就觉得哪里不太?对了,怎么这药过分的黑,闻起来味道还特别重,他看?看?兄长,又看?看?白郎中。
“喝吧,长痛不如短痛,最好一口气喝掉。”江逾白温和?的鼓励道。
“为什么是兄长你端药过来?”
江逾白只是笑,也不说话。
白郎中更是直接心?虚的别过了眼。
江鸣狐疑,可他又不是幼儿了,总不能喝个?药还要?旁人还哄带骗吧?看?着这黑漆漆的药汁,江鸣闭上了双眼,视死如归般,就直接一口闷了下去。
“咳…yue咳咳咳yue……呕——”
江逾白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不错,一日三贴药,争取早日康复。”
三…三贴药?
江鸣苦得脸都?红了,只觉得兄长这绝对是公报私仇,可他们俩亲兄弟,哪里来的仇怨。
总不能是他每日督促兄长喝药害得吧?
方同?甫是不知道其中内情的,眼见着府上药房每天如火如荼……他寻思着给江逾白送点女人,争取火上浇油,雪上加霜,早日让先?生缠绵病榻,以免那?样的商业至理外传了出去。
要?是江逾白死了,方同?甫就是唯一拥有最终解释权的人了。
只可惜江逾白不近女色,方同?甫明示暗示,美人计也未能成行。
府上的日子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惬意过去了一月有余。
澳口港的尾款结清了,厂司也都?有模有样的要?落成了,眼见着奥巴代亚一天几趟不嫌累的去骚扰代理机构。
江逾白披着外衣,在廊下吹风,他手里拿着的,正是目前?海上传回来的最新消息。
“王之活捉天朝大将毛宏胜!”
这是早就约定好的时间,如今一年之期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。
走之前?,江逾白给两位学生上了最后一堂课。
方同?甫得知江逾白要?走,只觉得山中无老虎,自己?称大王,私底下拉着姬妾们好一番宴饮,颠鸾倒凤,好不快活。
到第二天送江逾白登船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些酒气。
“江师,这段时间来蒙您授课,实在收获良多。今此一别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,只盼江师能辅佐王将军……届时你我二人经世济民之理想?,便不再只是空谈。”方同?甫这话说的情真意切,拉着江逾白的手,泪眼婆娑。
江逾白有点嫌弃,想?抽开自己?的手,但动了动,没能抽出来。
江鸣相比之下看?着要?正常的多,他只是有些不死心?的又问了一遍:“兄长,你当真不带上我?”
这还是流放以来头一回,兄弟二人分开。
江鸣虽在此地生活了有两个?月了,但终究还是人生地不熟,加之又只是个?未满十岁的孩童,难免不舍…
“你留在这比跟我过去用处要?大的多,我在书房给你留了课业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要?好好完成课业才行。”
江鸣抿了抿唇,到底还是点了头。
江逾白转而又看?向方同?甫:“同?甫兄也是同?样的,不要?懈怠课业,学无止境,脚踏实地方能长久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