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,之后便坐在祠堂里出神。
有些记忆已渐渐模糊了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有时唇角翘起溢出抹俏皮笑意,有时又抿直了唇,眸底有几分落寞,可有时眼神又微微一亮,托腮甜蜜地低笑起来。
直到日头渐渐西移,暮色笼了下来,为首的一个白眉僧人走了进来,双手合十对她道:“施主,法会已结束了,贫僧等这便走了。”
姜忆安恍然回过神来,下意识看了他一眼。
见他身上的袈裟与普通和尚不同,她便道:“师父慢着,我请问一句,开过光的东西,能够保佑平安吗?”
现在她不担心别的,只担心贺晋远再犯心疾,若是这东西开光以后能保佑他平安,她会选择相信。
那僧人微微一笑,道:“确有此事,施主可是有用物想要开光?”
姜忆安道:“以前开过一回光,不知现在还有用吗?”
僧人道:“施主若不放心的话,可以再加持一番。”
姜忆安笑了笑,将随身带的平安扣从荷包里拿出来,交给了僧人。
僧人接了平安扣托在掌心中,闭眸念念有词了一番,便交还了回来,之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,便拂袖离去。
姜忆安低头地看了看掌心中的平安扣,又抬起两根手指捏了捏,没觉得有什么异常,狐疑地塞回荷包中。
再深深看几眼娘亲的牌位,她正打算离开祠堂,忽地听见一阵沉稳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。
她微微一愣,猛地转过头去,眼神唰地亮了起来。
贺晋远从步辇上下来,循着祠堂前的石阶甬道,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。
姜忆安提起裙摆,笑着朝他跑了过去。
到他面前才堪堪刹住脚步,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。
“夫君你怎么来了?”
她嗓音里都是笑意,即便看不见,贺晋远也能想象得到她开心的模样。
他的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,神色却极平静地说:“明日要祭拜林兄,你我已成婚,想来想去,还是先接你回去,同我一起祭拜比较好。”
姜忆安笑了笑,握拳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。
他出门本就不便,要接她回去,何必他亲自来,肯定是想她了才对!
她拉住他的手,道:“既然你来了,就给我娘上柱香吧。”
贺晋远点头,沉声道:“本该如此。”
姜忆安牵着他的手进了祠堂。
贺晋远撩袍在案前的蒲团上跪了,姜忆安燃了三根线香交到他手里。
他恭敬地举香拜了三拜,姜忆安便从他手里接过香来,插到了香炉里。
祠堂里放着一坛酒,酒香清冽芬芳,贺晋远从蒲团上起身,道:“案上可供了酒?”
姜忆安笑吟吟道:“是菊花酒,原是我们家酒坊酿的,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方子变了,味道大不如以前,连名儿也改了,以前叫苏清酒,现在叫菊花酒。我娘那会儿喜欢喝,我也喜欢。”
她说完,便从荷包里掏出那枚平安扣来,道:“夫君,这平安扣才让高僧开过光,保佑平安的,你换上吧。”
贺晋远点了点头,从怀中掏出她送给他的香囊来,让她将里面的平安扣换成这枚再次开光加持过的平安扣。
想到她祭拜岳母之时,还没有忘了自己,甜蜜的滋味在心头悄然弥漫开来,他不禁勾起唇角,道:“多谢娘子好意。”
姜忆安灿然笑看他一眼,牵着他的手往外走。
谁料刚走了几步,贺晋远却突然顿住脚步,从荷包里摸出一块松子糖来。
姜忆安眼神又是一亮,“夫君特意给我捎的?”
贺晋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,只是温声道:“娘子要吃吗?”
姜忆安笑着点点头,宽大的衣袖遮掩下,悄悄捏了捏他的长指,“夫君喂我。”
贺晋远默然片刻,眉头蹙起,沉声道:“祠堂乃肃穆之地,不可举止亲昵。”
姜忆安:“哦,可是我娘看到你喂我吃松子糖,一定会高兴的。”

